读《飘》
- ChocBrxwnie :3
- Mar 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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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d: Mar 8, 2022

墨尔本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甜蜜。院子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满地粉红而柔嫩的山茶花枯萎的声音。
三岁半的女儿在玩具房给barbie们换穿衣服,一面喃喃自语。几只蜜蜂在奶白的蚕豆花丛中发出轻轻的嗡嗡声。一阵和风吹过,树叶微微地颤抖着,即刻,又恢复了平静。
各种鸟在远处近处发出奇怪而好听的鸣叫,咕咕,吱嘎,啾啾的,偶尔还有那种在新州遍地都是的magpie发出孩子哭一样的哇哇声。
抬头是万里无云的天空,蓝得让人心充满了平安。记得7年前短登悉尼,在朋友家后院,一张躺椅,一杯水,一边慢慢地读图格涅夫散文一样的短篇小说集《猎人笔记》,发黄的书,香醇似酒。时间仿佛被刻在了版画上一样,静止、简洁、线条清晰……
今天,我坐在后院树下,耐心等待目前还仍旧光秃秃的苹果树,等她长成绿叶满枝,繁花似锦。
而白瑞德永远也没有等到郝思佳长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成熟的女人。当我翻完《gone with the wind》的最后一页,脑子里只有两张惨白的面孔,白瑞德和阿希里,两个失去了自己的最爱而像孩子一样茫然无措的男人。
不知为何,耳边,突然响起电影《阿甘正传》里珍妮怀抱吉他,缓缓而悠长地唱起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音乐家bob dylan的歌----《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要走过多少旅途,
你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
要飞过多少海洋,
白鸽才能在沙滩上栖息?
郝思佳,就好似一只美丽的白鸽子。永不知疲倦的坏孩子,精力充沛,一味任性,直到把一切都打得稀碎,还在梦想,明天还可以重新开始。
对她来说,明天是新的一天。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命却无法分割成昨日明天。白瑞德说他无法拾起破碎的过去,拼成完整的全新。
白瑞德自己,何尝不是突然间醒悟:鄙视世俗,摈弃陈规,在时代的风口浪尖打拼、追求,固然有其难以抗拒的快感和魅力,但最终让人内心充满安全感的,还是那温情的田园士绅生活,平静,庄重,和蔼,充满缓慢的吸引力,像古希腊雕刻一样,完美无瑕……
这也是阿希里在Tara向郝思佳提起的——“过去的日子”无法抗拒的魅力。阿希里就一直生活在这个“过去的日子”里。他虽然失去了一切,但他还有美兰尼。美兰尼就是“过去的日子”的象征和实际。她无论穷达,始终如一地温柔、善良、包容、坚强—-她是白瑞德这个浪子眼里唯一伟大的女士。她用母性“保护”着阿希里、郝思佳和白瑞德,这些长不大的孩子或是倔强、或是调皮、或是自私,但无一例外,总在不断向世界索求,不断喊着“我要这个,我要那个,我要大房子,我要漂亮衣服,我要郝思佳,我不但要她的身体,我还要她的心!…”
不断索求,不断破坏,不断摧残,没有人像美兰尼那样不断给予、不断修复、不断维护,维护阿希里的绅士荣誉、白瑞德未泯的善良、郝思佳的美丽,甚至Archie的正气......
显然,美兰尼是唯一的成人。她不需要你等待,祈求,追逐,她就是冬天静静地枯萎、一到春夏就繁花似锦、绿叶满枝的苹果树,洒满一地阴凉,庇护她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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