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悲惨世界》介绍之二：苦难与革命

苦难是革命的导火索，因为人类渴望光明：“光！我们坚持要有光！” 　　 　　我一直认为，深爱《悲惨世界》的人，同样会深爱革命。尽管苦难是人生之必然，但是因为丑陋带来的苦难代价太高、对人类尊严伤害太深，而革命则仅仅是用生命去换取这种失去的尊严，去消灭这种足够让历史沉重百倍的代价。用《斯巴达克思》里边的一句话来讲，就是：“奴隶失去的是生的痛苦，得到的却是人的尊严。” 　　 　　《悲》剧的第二部分，便是反映苦难与革命的伟大篇章的音乐，其中的苦难的旋律让人心情黯然，而革命的乐章则让人热血澎湃。 　　 　　在与第一部分相同的“苦难主题”沉重的号角声中，巴黎的乞丐、妓女、野孩子们的唱出这样声音： 　　 　　Look down, look down, and see the beggars at your feet 往下看，往下看，脚下蜷缩的乞儿 　　Look down and show some mercy if you can 往下看，尽量给点怜悯施舍 　　Look down and see 往下看，看吧 　　The sweepings of the streets 这遍布的街头垃圾， 　　Look down, look down, 往下看，往下看 　　Upon your fellow man! 都是兄弟姊妹 　　 　　在这种背景音乐下，雨果笔下的“那种额上有古国皱纹的人民孩子”――“野孩”伽弗洛什来到的舞台前边。不需要太多说明，高喊“共和万岁”而就义的14岁的共和军战士Bara的塑像，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他的唱词，把巴黎“野孩”的那种在市井间成长起来的俏皮、机敏和自信揉和起来了。我仿佛听到这样的句子：“专制主义，我受够了。”一句饱含轻蔑和勇气的、不乏孩子气的平凡文字，这种文字只有雨果能够写出。而下面这样的音乐，也只有深刻领会了雨果为什么对“野孩”大加笔墨的音乐家才能谱写出来： 　　 　　Gavroche 伽弗洛什： 　　How do you do? My name’s Gavroche 你们好，我的大号是伽弗洛什 　　These are my people, here’s my patch 这是我的人民，这是我的窝 　　Not much to look at, nothing posh 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太雅致 　　Nothing that you’d call up to scratch 也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This is my school, my high society 我的学校，我的上流社会 　　Here in the slums of Saint Michele 圣米修区的贫民窟 　　We live on crumbs of humble piety 我们靠卑贱和贫穷过活 　　Tough on the teeth, but what the hell! 咬紧牙关，但是管他的！ 　　Think you’re poor? 你是穷人？ 　　Think you’re free? 你有自由？ 　　Follow me, follow me! 跟我来，跟我来！ 　　 　　人民有免于饥饿、免于恐惧和免于匮乏的自由，这种自由，源自于人追求幸福的天赋权利。面对无休无止的苦难，无助然而总是充满希望的底层人民只能唱出这样的声音： 　　 　　When’s it gonna end? 何时才是尽头 　　When we gonna live? 这种苦难的生活 　　Something’s gotta happen now or 总有什么来改变这些 　　Something’s gonna give... 总要给予什么 　　It’ll come, it’ll come, it’ll come 会来的，会来的，会来的 　　It’ll come, it’ll come, it’ll come 会来的，会来的，会来的 　　 　　在剧情交待安茹拉和马吕斯为这种苦难而渴望革命的情节后，为了紧凑起见，剧本把德纳第黑帮抢劫冉阿让父女导致珂赛特和马吕斯相识的那一段省略了，而直接开始沙威追捕冉阿让的故事，当然，这对原著已经是很大的修改了，但剧本一旦开始，总有它自己的规律。 　　 　　值得多加说明的是，雨果对沙威这个形象的处理，终于在剧本中用另外一种主题得到了体现：在“繁星”的唱段中，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对道德律令如此执著，几乎上升到了灵魂高度的沙威，一个哲学家的沙威，面对星空，思考自己对警察工作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对上天的责任。沙威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而不是以前那样冷血、死板，面目可憎。我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们在沙威自杀的时候，能够理解他的动机，并为之感叹不已。――悲剧，不就是把珍贵的东西毁灭吗？否则人们又如何能够去珍惜那种来之不易的珍贵呢？我想，观众能够从作曲家刻意用深邃和跌宕起伏的抒情弦乐来表现的乐章中，发现自己对这种东西的理解。 　　 　　Javert： 沙威： 　　There, out in the darkness 在那儿，夜色中 　　A fugitive running 一个逃亡者 　　Fallen from God 苍天不佑 　　Fallen from grace 堕落的魂灵 　　God be my witness 主可以见证 　　I never shall yield 我决不放弃 　　Till we come face to face 直到我当面擒获 　　Till we come face to face 直到我当面擒获 　　He knows his way in the dark 他依靠黑暗藏身 　　But mine is the way of the Lord 我的途径却是上帝 　　And those who follow the path of the righteous 那些取择正道的人们 　　Shall have their reward 必将得到回报 　　And if they fall 如果他们堕落 　　As Lucifer fell 象撒旦般堕落 　　The flame 烈焰燃烧 　　The sword! 刀剑无情！ 　　Stars 繁星 　　In your multitudes 浩渺所在 　　Scarce to be counted 无以计数 　　Filling the darkness 光芒布满夜空 　　With order and light 秩序井然 　　You are the sentinels 象哨兵一样 　　Silent and sure 宁静可靠地 　　Keeping watch in the night 在夜色中守望 　　Keeping watch in the night 在夜色中守望 　　You know your place in the sky 天空中，你安于本位 　　You hold your course and your aim 循规蹈矩，目的坚定 　　And each in your season 在你自己的季节 　　Returns and returns 准时隐现 　　And is always the same 从来如此 　　And if you fall as Lucifer fell 一旦巨星陨落 　　You fall in flame! 也必定燃烧！ 　　And so it has been 千古以来 　　And so it is written 书载言传 　　On the doorway to paradise 在通往天国的路上 　　That those who falter and those who fall 蹒跚前行的失足者 　　Must pay the price! 必为此付出代价！ 　　Lord let me find him 主，让我找到他 　　That I may see him 让我目送他 　　Safe behind bars 回到安全的监牢 　　I will never rest 我将永不歇息 　　Till then, this I swear 直到那时，我发誓 　　This I swear by the stars! 这誓言星空可鉴！ 　　 　　满堂喝彩，自此告一段落。 　　 　　接下来，在马吕斯开始他和他的“玉秀儿”之间的那场爱情战争的同时，ABC俱乐部的朋友们开始为革命筹划。著名的唱段“你可听见人民的歌声”，在这里作为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旋律唱响。 　　 　　我们仿佛看到，雨果讴歌革命的热情，以另外一种更为感性的方式重现：每一个音符都在高喊自由，每一个音符都在高唱革命。是啊，法兰西这个视自由为荣誉和生命的民族，就象一个因为高贵而敏感的少女，当自由受到哪怕是一丝冒犯的时候，便怒不可遏，奋起反击。连那个儿子被砍掉脑袋的父亲――骄傲的路易十五都在敕令前言中也这样谦虚：“统率着一个自由慷慨的民族，我感到无上光荣。”这与在贡斯当、孟德斯鸠、托克维尔笔下始终是反面材料的中国形成多么令外人惋惜、令国人痛苦的对比。 　　 　　我们的人民，很久以来就象是习惯于奴役的蠢钝婢女一样，奴役多一点少一点，仿佛都只会让她们打几个哈欠，非要等到暴君把刀剑架到脖子上、“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的时候，才想起“王后将相，宁有种乎”，或者是“翻身做主人”。其目的不是为了追求自由和平等，而只是为了新一轮的奴役，尽管或者形式上借助民主，最终结果却无非是多数人的暴政。 　　 　　中国历史上很多次所谓的革命，从来都打上了奴役的烙印。因为领导者无外乎是无耻的暴君、跟从者无外乎也是卑贱的奴隶，结果必然是专制主义或者僭主政治。“如果国民有教养，专制绝对不会出现。” 　　 　　而在法兰西革命中，那个“青春、热情、自豪、慷慨、真诚的时代”，无数被卢梭、伏尔泰、洛克的理论所熏陶的人们，怀抱着对自由和平等的无上热爱、对贪得无厌的暴君无比憎恶和嘲弄心理，把那将伏尔泰送进巴士底狱的“密札”看成对自由最卑鄙的侵犯，把经济奴役当成最野蛮的侵略，用拿破仑时代的民族主义作为新生的武器――“君主制也就是外族，压迫也就是外族，神权也就是外族。专制制度侵犯精神的疆界，正如武力侵犯地理的疆界。驱逐暴君或驱逐日本人，都一样是为了收复国土。”――踩着胡格诺教派殉道者未干的鲜血，高唱马赛曲和滑稽剧曲调，向暴君发动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也最为惊心动魄的进攻。 　　 　　“共和或者死亡！”就是这种不朽音乐的注脚。 　在“你可听见人民的歌声”的前面，我很想提一下“红与黑”的主题唱段，因为那里边穿梭着马吕斯的爱情――人类的另一种战争，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在雨果的原著中，花了相当场的篇幅来刻画马吕斯如何因为父亲而崇拜拿破仑、崇拜国家荣誉、追求高尚的贵族生活、追求纯洁的爱情，然而在称拿破仑为“布宛纳巴”的安茹拉那个掷地有声的字眼――“自由”――面前，他张口结舌，如醉如痴，最后在怀着对爱情的美好遐想中，加入到学生和民众的街垒战中来。可以看到，爱情和革命一样动人： 　　 　　Enjolras 安茹拉： 　　It is time for us all 是我们大家决定 　　To decide who we are... 自己是谁的时候了…… 　　Do we fight for the right 是否为权利而战 　　To a night at the opera now? 去赢得这场悲剧的夜晚? 　　Have you asked of yourselves 你是否问过自己 　　What’s the price you might pay? 为此你愿意付出什么? 　　Is it simply a game 难道这只是一场 　　For rich young boys to play? 纨绔子弟的游戏？ 　　The color of the world 这个多彩的世界， 　　Is changing 风云变换 　　Day by day... 日复一日… 　　Red - the blood of angry men! 红－－愤怒的人们在流血！ 　　Black - the dark of ages past! 黑――蒙昧必将成过去！ 　　Red - a world about to dawn! 红――那是朝霞的颜色！ 　　Black - the night that ends at last! 黑――长夜终将被征服！ 　　 　　Marius 马吕斯： 　　Had you been there tonight 今夜如果你也曾在 　　You might know how it feels 你也许会懂得那种情感 　　To be struck to the bone 刻骨铭心的感受 　　In a moment of breathless delight! 令人心醉窒息的瞬间 　　Had you been there tonight 今夜如果你也曾在 　　You might also have known 你也许还会明白 　　How the world may be changed 世界如何为之一新 　　In just one burst of light! 只为那一小束光芒 　　And what was right 孰是孰非 　　Seems wrong 扑朔迷离 　　And what was wrong 孰是孰非 　　Seems right... 扑朔迷离 　　 　　Grantaire [mocking...] 格朗泰尔（嘲讽）: 　　Red... 红…… 　　 　　Marius 马吕斯： 　　I feel my soul on fire! 我的灵魂在燃烧 　　 　　Grantaire 格朗泰尔: 　　Black... 黑…… 　　 　　Marius 马吕斯： 　　My world if she’s not there... 如果生命中没有你 　　 　　All 合唱： 　　Red... 红…… 　　 　　Marius 马吕斯： 　　The color of desire! 是爱情的火热 　　 　　All 合唱： 　　Black... 黑…… 　　 　　Marius 马吕斯： 　　The color of despair! 是绝望的颜色 　　 　　All 合唱 　　Red - the blood of angry men! 红－－愤怒的人们在流血！ 　　Black - the dark of ages past! 黑――蒙昧必将成过去！ 　　Red - a world about to dawn! 红――那是朝霞的颜色！ 　　Black - the night that ends at last! 黑――长夜终将被征服！ 　　 　　为了翻译好“你可听到人民的歌唱”，我愿尽我所能。因为任何努力，都不会比在音乐剧结尾、十多种语言同时唱响这首歌的时候，却听不到汉语这门古老语言的声音那种遗憾相提并论。在自由和民主的世界性进程中，中华民族已经可悲地落伍了，但是，中国人民的精神里应该有这种永远进取的力量。这种音乐激情所产生的力量，不用说在群众性的大合唱中，即便是在我翻译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好像有一种豪迈、慷慨、悲壮的情绪要从心底涌出，倾泻于笔端似的： 　　 　　Enjolras 安茹拉：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你可听到这歌声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是愤怒的人们在高唱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这个伟大的民族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奴隶们要得解放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当你激昂的心声 　　Echo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与战斗的鼓点在回荡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我们必将获得重生 　　When tomorrow comes! 迎来明天曙光 　　 　　Combeferre 公白飞： 　　Will you join in our crusade? 加入我们的征途吧 　　Who will be strong and stand with me? 和我顽强地战斗在一起 　　Somewhere beyond the barricade 战火纷飞的街垒上 　　Is there a world you long to see? 是你期待已久的天地 　　 　　Courfeyrac 古弗拉克： 　　Then join in the fight 联合起来斗争 　　That will give you the right to be free! 就会给你赢得自由的权利 　　 　　All 合唱：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你可听到这歌声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是愤怒的人们在高唱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这个伟大的民族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奴隶们要得解放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当你激昂的心声 　　Echo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与战斗的鼓点在回荡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我们必将获得重生 　　When tomorrow comes! 迎来明天曙光 　　 　　Feuilly 弗以伊： 　　Will you give all you can give 你是否愿为此付出一切 　　So that our banner may advance 让我们的旗帜高高飘扬 　　Some will fall and some will live 奋勇杀敌，前仆后继 　　Will you stand up and take your chance? 抓住机会奔赴最前线？ 　　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烈士们的鲜血 　　Will water the meadows of France! 将把法兰西的沃野浇灌！ 　　 　　All 合唱：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你可听到这歌声？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是愤怒的人们在高唱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这个伟大民族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奴隶们要得解放！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当你激昂的心声 　　Echo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与战斗的鼓点在回荡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我们必将获得重生 　　When tomorrow comes! 迎来明天曙光 　　 　　这就是革命的力量，歌声中我们可以看见这样的思想在闪光：“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公民们，到那时，处处都是友爱、和谐、光明、欢乐和生机，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也正是为了促使它早日到来我们才去死。” 　　 　　我以为，革命，其最深刻的来源，便是人的生命哲学。中国有“舍生取义”的古训，然而千年漫长黑暗的封建统治却使它令人痛惜地沉沦于“苟且偷生”、卑贱得可耻的保命哲学。革命帮助人们检验自己克服死亡的勇气，我肯定，几乎没有人可以确认，自己是否不是一个怯懦的可怜虫。有自尊心的人，最容易因此受到伤害。 　　 　　当拿破仑横扫欧洲，把旧社会的基础大大动摇的时候，他把死和光荣恩赐给战士，士兵们怀着对荣誉的向往而战死沙场，卑微的生命便比在卑贱中老死病床更有价值。而反抗者同样以自己能够为的祖国献出生命而感到自豪。 　　 　　所以，我一直这么认为，敢于面对死亡的勇气，是人最为珍贵的东西。而人，只能在必要的时候才勇敢，尤其是在自由精神受到威胁的时候。因此，不能自由地活着的人，往往也不敢光荣地去死。 　　“革命，但是不忘文明。” 　　 　　好了，心潮澎湃也有平息下来的时候，革命固然可贵，但是爱情却也让人向往――“人间如果没有爱，太阳也会熄灭。” 　　 　　《悲惨世界》里边最为以温柔动人的，是珂赛特和马吕斯的爱情。这是纯洁的心灵火花，与巴尔扎克笔下“耗资十万法郎一年”的男盗女娼、以及现下处处可见的为裙带关系而联姻有天壤之别。 　　 　　它带来的喜悦，带来的希望，带来的幸福，就象这歌声一样美好――“爱一生”： 　　 　　Cosette： 珂赛特： 　　In my life 生命中 　　There are so many questions and answers 有太多的疑问和答案 　　That somehow seem wrong 太多的似是而非 　　In my life 生命中 　　There are times when I catch in the silence 我时常听到寂静中 　　The sigh of a faraway song 遥远的歌声的踪迹 　　And it sings 吟唱着 　　Of a world that I long to see 我梦寐以求的世界 　　Out of reach 遥不可及 　　Just a whisper away 象耳边的低语 　　Waiting for me! 为我等待 　　 　　Does he know I’m alive? 他可知道我的消息? 　　Do I know if he’s real? 能否感受他的真实? 　　Does he see what I saw? 是否共同拥有那一刻？ 　　Does he feel what I feel? 是否能相通灵犀？ 　　 　　In my life 生命中 　　I’m no longer alone 我将不再孤独 　　Now the love in my life 因为生命中有爱 　　Is so near 如此贴近 　　Find me now, find me here! 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Marius 马吕斯： 　　In my life 生命中 　　She has burst like the music of angels 她象天使的音乐般突然降临 　　The light of the sun 太阳的光辉 　　And my life seems to stop 仿佛凝固了我的生命 　　As if something is over 往事如烟散去 　　And something has scarcely begun. 却无法开始新的旅程 　　Eponine 爱潘尼 　　You’re the friend who has brought me here 我的朋友，是你带我到此境 　　Thanks to you I am one with the Gods 谢谢你，我是主眷顾的人， 　　And Heaven is near! 天堂如此贴近！ 　　And I soar through a world that is new that is free... 在新天空里，我自由地展翅飞行…… 　　 　　Eponine [to herself] 爱潘尼（自言自语）： 　　Every word that he says is a dagger in me! 他的每句话都象匕首扎进我心！ 　　In my life 生命中 　　There’s been no one like him anywhere 唯有他可托付此生 　　Anywhere, where he is... 此生相伴，直到永远…… 　　If he asked... I’d be his 唯相问，心事难平 　　 　　Marius & Eponine 马吕斯与爱潘尼合唱 ： 　　In my life 生命中 　　There is someone who touches my life 唯有你如此打动我心 　　 　　Marius 马吕斯： 　　Waiting near 如此贴近 　　Eponine 爱潘尼： 　　Waiting here 如此贴近 　　 　　接下来的“爱满我心”可谓缠绵悱恻的爱与被爱的经典对唱，而且旋律异常优美。其中，上一段中爱潘尼穿插进来的表达失恋情绪的演唱，在这里发展开来，与主题对唱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把多线索的情节、牵连的人物关系用舞台有限的时空演绎的完美无缺： 　　 　　Marius 马吕斯： 　　A heart full of love 满怀爱情的心 　　A heart full of song 满怀歌声的心 　　I’m doing everything all wrong 我手足无措皆是错 　　Oh God, for shame 哦主啊，难为情 　　I do not even know your name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Dear Mademoiselle 亲爱的小姐 　　Won’t you say? 你可愿开口 　　Will you tell? 相告芳名？ 　　 　　Cosette 珂赛特： 　　A heart full of love 满怀爱情的心 　　No fear, no regret 没有恐惧，没有遗憾 　　 　　Marius 马吕斯： 　　My name is Marius Pontmercy 我名叫马吕斯彭眉胥 　　 　　Cosette 珂赛特； 　　And mine’s Cosette 我叫珂赛特 　　 　　Marius 马吕斯： 　　Cosette, I don’t know what to say 珂赛特，我真是拙于言辞 　　 　　Cosette 珂赛特： 　　Then make no sound 那就什么也别说 　　 　　Marius 马吕斯： 　　I am lost 心迷茫 　　 　　Cosette 珂赛特： 　　I am found! 已思量 　　 　　Marius 马吕斯： 　　A heart full of light 心里充满光辉 　　 　　Cosette 珂赛特： 　　A night bright as day 夜色也变亮堂 　　 　　Marius 马吕斯： 　　And you must never go away 愿你永远别离开 　　Cosette, Cosette 珂赛特，珂赛特 　　 　　Cosette 珂赛特： 　　This is a chain we’ll never break 愿结连理不分离 　　 　　Marius 马吕斯： 　　Do I dream? 疑是梦 　　 　　Cosette 珂赛特： 　　I’m awake! 已非梦 　　 　　Marius 马吕斯： 　　A heart full of love 满怀爱情的心 　　 　　Eponine [outside, interjecting] 爱潘尼：（穿插） 　　He was never mine to lose 心中却从来没有我， 　　 　　Cosette 珂赛特： 　　A heart full of you 此心中只有你 　　 　　Eponine 爱潘尼： 　　Why regret what could not be? 何必遗憾，既然如此？ 　　 　　Marius 马吕斯： 　　A single look and then I knew. 一面之缘已注定 　　 　　Eponine 爱潘尼： 　　These are words he’ll never say 这些却不是说给我听 　　 　　Cosette 珂赛特： 　　I knew it too. 我心亦知 　　 　　Eponine 爱潘尼： 　　Not to me... 无缘听 　　 　　Marius 马吕斯： 　　From today... 从今起 　　 　　Eponine 爱潘尼： 　　Not to me... 无由听 　　 　　Cosette 珂赛特： 　　Every day 每一天 　　 　　Eponine 爱潘尼： 　　Not for me... 无心听 　　 　　Cosette & Marius 珂赛特： 　　For it isn’t a dream 因为这不是梦 　　Not a dream 不是梦 　　After all! 却是真！ 　　 　　Eponine 爱潘尼： 　　His heart full of love 他沉浸于爱河 　　He will never 怎会理解 　　Feel this way... 我的心….. 　　 　　最后，是落幕前的大合唱――“期待明天”。在这里，表现的东西是复杂的，旋律也几乎同样复杂，但基本上是借用以前的人物主题旋律。如冉阿让发现自己踪迹暴露决定离开巴黎，开始一个新一轮逃亡，用的是“我是谁”的音乐主题；马吕斯和珂赛特期待来日重逢： 　　 　　Marius & Cosette 马吕斯与珂赛特合唱： 　　Tomorrow you’ll be worlds away, 明天我们将远隔重洋 　　And yet with you, my world has started. 我们的生命却刚刚开始 　　 　　以及爱潘尼对来日的哀怨、安茹拉对革命的豪迈的希望，用的都是芳汀“我曾有个梦”的音乐主题。 　　而沙威在阴沉地期待把革命扼杀在摇篮中： 　　Javert 沙威： 　　One more day till revolution, 革命花朵即将开放 　　We will nip it in the bud! 让我们先把蓓蕾摧残 　　 　　阴毒的德纳第夫妇则在用他们做黑店老板时候的老调，期待发点死人财。 　　 　　明天到底会怎样？现实中的人们总是怀着各式各样期待，或卑鄙、或高尚、或哀怜、或豪迈，或失落绝望，或满是憧憬，这种落幕真是让人百感交集。